便便了卻不肯換尿布

這個月巧比的生活制序大亂，他在如廁課程裡的進展也跟著大大落後。

首先，巧比變得沉默寡言。他少言到一般日常對話量、分享性的敍事，這類無關表現、無關讚美或批評的會話，也讓他難以啟齒。感覺上很像對爹娘的不信任感增加，所以不想和爹娘說了。真是悲從中來。

再來，他最近變成「我不要」先生小姐了。任何問題答案=「我不要」。
要不要吃飯？我不要。（明明就看著麵包流口水）
要不要喝茶茶？我不要。（明明玩了一下午，嘴唇都快乾裂了）

當然，「我不要」的最高境界，一定要包括：
「回家了，換小褲囉。」「我不要。」
「我聞到臭臭了，去洗屁換布。」「我不要。」

雖然心裡知道他想要的是非理性的支持，是想要多一點大人的關注，來證明自己的懷疑是錯的（比如，換學校是因為自己不乖→錯！）。可是讓他臭屁屁一個下午睡醒才換嗎？擦屁屁膏時他照樣給你哭哭，怪你手腳粗重。哎，天地良心，是你自己把屁屁泡在大便裡不肯換尿布洗屁的好不好！

今天下午的衝突，已經沒招的我，真的只好袖手旁觀，放任他的屁屁泡在大便裡。他卻一直跑來抱我的大腿，一臉要睡著的樣子。我抖著腳把他搖醒，他便又大哭。從便便完已經過了一個小時了，我們已經看完二本書，喝完二杯他扮家家酒做的貝殼湯，抱著我的大腿培養了近十分鐘睡意。於是，我不顧他的哭泣，站起來走到浴室說：「我在這裡等你來洗屁！」本來，我只是需要一個time out，讓自己冷靜一下。沒想到巧比真的來了，淚眼婆娑。我先抱了抱他，什麼都沒說。他的個性強，就別說什麼「早叫你來了，你還不來」之類的話。趁著洗屁，順便在他身上也抹了些泡泡，把一早上流的汗也洗掉，換一個清爽好心情。

洗完擦屁屁膏穿好衣，抱著他輕聲告訴他：「媽媽要你便便馬上換尿布，是為了你好。有時候，你就相信媽媽的判斷和決定嘛。你可以相信媽媽的。」才不到一分鐘，已經聽到打呼聲。

.............

把他放下來後，邊晾衣服的我邊想，會不會其實，他真的是在等我的判斷與決定呢？二歲半的孩子，也許還無法在身體疲勞與白日精彩活動中做選擇，睡覺似乎會讓自己錯過許多遺憾－－錯過去公園的時間；錯過和媽媽撒更多驕的時候；錯過天光亮亮讓人心情愉悅的光景；錯過故事；錯過陪伴；甚至可能還恐懼因為錯過而造成的失去....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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